從水邊滑到天邊

Sleep tight, babe.

角色死亡预警

ooc预警

不分左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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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白瓷杯摔成了碎片，散着浓香的咖啡泼洒一地，生化人的机械手臂不受控地颤抖着。他尝试蹲下十起破碎的残片，身体却慢了好几秒才接收到来自大脑的指令。

　　他喃喃咒骂了声，随即认命地收十着一地狼籍，这是这个月摔破的第五个茶杯。Fulgur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手腕，流畅得一如既往，彷彿方才的僵硬不过是错觉。

　　或许是哪个零件损坏了吧，机械用久了总会出点毛病。

　　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，他望着萤幕上的字词愣了愣，其实Fulgur并不确定现代有没有生产他身上的零件。思绪并未阻止手上的动作，他按下了搜寻键。

　　「没有相符的搜寻结果。」

—

　　Fulgur有事瞒着他。

　　Uki直觉地感受到不对劲，Fulgur向来不会在只有两人独处时抗拒自己的亲近，近来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与自己的接触，甚至刻意回避与他相见。只是他们早已同居一段日子，Uki又怎会对枕边人的异状一无所知？

　　三番两次的谈话皆被面前人轻巧带过。他知道Fulgur是个温柔的人，不会让吐出的语句成为伤害心爱之人的利刃。只是即便Fulgur藏得再好，Uki仍然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一闪而逝的惆怅了，只是他来不及开口询问。

　　「告诉我吧。」

　　掌心缓缓贴上冰凉的水晶球，将灵力缓缓导入其中。周身泛起似有若无的紫罗兰色光芒，层叠云雾弥漫开来，充盈了原先透明的球体。

　　他惯熟于使用水晶球窥探未来，即使不能将所见景象宣之于口。

　　修长的手指滑过水晶球光滑的表面，拨开了重重浓雾却并未浮现划面——甚至连模糊的剪影也看不见。涂上黑色指甲油的指尖与重新聚拢的白雾形成鲜明对比，简单的黑与白阻隔了他与那片他难以探寻的未来。

　　怎么可能？

　　Uki抿了抿唇，再度催动灵力，紧贴球体的掌心又漫起紫罗兰色的光辉，球中的云雾翻湧着波涛，一如被搅动得难以平复的心。

　　阖上了眼，Uki全神贯注地将更多能量灌入水晶球。他默念了无数次Fulgur的名字，这才吸了口气，轻轻睁开眼眸——

　　依旧是空白，囊括一切却未曾明说的空白。

—

　　他知道瞒不住的。

　　心细如发的爱人是多么敏感，一点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。谎言终究会被揭穿，不过是时间早晚——即便Uki并不知道他所察觉的异样为何。

　　「你究竟在隐瞒什么？」

　　质问如锋刃般划破伪装，Fulgur的动作顿了顿。他下意识想否认，话语却生生哽在喉头。

　　「为什么……」

　　他怔然望向Uki，那双灩潋紫眸中流转的星河彷彿将倾泻而落。

　　「为什么不信任我？」

　　陡然拔高的话声与滑落的泪珠刺痛了谁的心？他不知道。Fulgur一遍又一遍安抚着面前的人，一句句道歉苍白而无力，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吧。

　　零件损坏的生化人已然没了价值，他成了破铜烂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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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意识悠悠醒转，Fulgur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。

　　说是黑暗却也不全然无光，窗子好似被什么挡住了，透出一点点熹微的光。等待眼睛适应了黑暗，他环顾着四周。

　　身下是柔软的床铺，一旁有书桌与书架，上头还放了几本书。

　　这不是他的房间。

　　身子贴着墙走，不时有金属的敲击声响起，Fulgur摸索着电灯的开关。身体撞上了一处突起，周围倏地亮了起来，他才发觉那声音从何而来。他的手腕与脚踝俱被扣上了铁鍊，只是四肢的知觉衰弱到无法察觉。

　　「Uki？」

　　尝试轻唤着Uki的名字，他很清楚这是Uki做的。

　　「Fu Fu Chan。」

　　Uki带着笑走了进来，他本想质问对方为何如此。Fulgur酝酿着话语，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。

　　「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。」

—

　　不会离开……吗？

　　Uki的笑意有些恍惚，这件事或许有点疯狂吧。只是如果他将Fulgur锁在这里，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带走Fulgur了？

　　他不允许Fulgur离开他，想都别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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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Uki每一日都来陪伴Fulgur——准确来说，他几乎不曾离开这里。

　　Fulgur的四肢早已失去正常的知觉，馀下的不过只有麻木与疼痛。痛苦从关节处蔓延开来，似乎是从深处啮咬着神经，将一条条肌肉与神经生生撕开来。润滑油只能暂且舒缓疼痛，不能将他自疼痛的泥沼救出。

　　一同深陷泥沼的还有他的意识。他的睡眠时间本来不算长，现在却不似以前那般睡了几个小时便能醒转，清醒与昏睡的时间对调了。有时说话说到一半便没了意识，唯有极轻的鼻息昭示着他依然活着。

　　Uki让自己靠在他的怀里，轻轻呢喃着未说完的话语。

　　也只能这样了吧，谁也救不了谁。

—

　　那是一个春日里的午后，Fulgur如平时一般睁开了眼。

　　他说想晒太阳。

　　树叶将阳光筛成了斑驳的碎影，细碎的光辉洒在身上。无法控制的身躯已然成为了沉重的枷锁，Uki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。柔和暖意丝丝渗入肌理，缓和了损坏处的疼痛，他舒展了眉头。

　　大抵是春日的阳光太温柔了，他徐徐阖上双眼。

　　微风和着紫罗兰香拂过脸庞，馀下眉间一点温凉。

　　Sleep tight, babe.